【FF14】半年紀念企劃|小雙子的回顧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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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塞,記得那天也要帶上禦寒衣物,還有路途遙遠,前一晚早點休息,不要因為讀書而睡過頭了。」
「什麼嘛,煞有其事地寄來邀請函,結果盡是叮嚀的話,簡直還把我當成小孩子看嘛!」

雖然約定好,等彼此哪天都空閒下來後,要一起來個久違的小旅行,就像當初跟隨路易索瓦祖父遊歷四方一樣,這是兄妹童年時,父親唯一准許兩人「稍微」跑遠一點的條件。

如今,阿爾菲諾和阿莉塞各自為了守護祖父深愛的艾歐澤亞而努力,冒險的磨練早已褪去他們自傲的光環,此刻再聚首也不失為一個好時機。



「算啦!難得我和阿爾菲諾都有空下來的假日,就去看看他到底葫蘆裡賣什麼藥吧!」

阿莉塞快速闔上筆記本,這是她長期保持的習慣,非得將當天學到的知識騰好筆記再入睡。但生性奔放的她,面對知識以外的事物就相當隨意,以致漏看了一旁邀請函最重要的資訊:
「——流沙屋見。」
願隔天醒來後,阿莉塞還能記得碰面地點。



距離約定時間只剩10分鐘,阿莉塞匆匆從烏爾達哈的飛空艇下船,一向守時的她,之所以將時間抓得如此緊湊,當然是準備出發前,才想起自己連地點都還沒確認。

途經市場時,阿莉塞被販賣古書的攤位給吸引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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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是第五靈災的手抄本呀。這在爺爺那看過不曉得幾遍了,爺爺對靈災的知識可豐富多了!」

想起那時總愛和阿爾菲諾黏在祖父身邊,聽他分享永遠都說不完的歷史,兄妹或許就是從那時起,奠定了鑽研知識的興趣。

但阿爾菲諾天生思維迅捷,再結合毫無破綻的辯論之術,出眾的表現讓「薩雷安神童」的稱號不脛而走。

對阿莉塞而言,面對哥哥如此耀眼的光芒,也會偶有不服的時候,但她更慶幸自己能安然渡過大學生涯。

⋯⋯如果不會一天到晚被誤認成阿爾菲諾就更完美了。

往昔的回憶如翻湧的浪潮,一勾起就停不下來。等阿莉塞再次注意到時間時,正好遲到了五分鐘。

「啊!結果還是得讓那個人等啊!但想必他也早早就找好位置,正悠哉的喝著茶看書吧。」

推開流沙屋厚實的大門,看見眼前少年的背影和預想的如出一徹時,阿莉塞不禁感嘆起自己對哥哥的瞭若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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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來了呀!我正好看完一個段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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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朗的聲音來自對面氣定神閒的阿爾菲諾,阿莉塞對此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們又不是要談什麼大機密,為什麼要選在這裡會合呀?你知道這可是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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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在不滿什麼,阿莉塞。但我覺得讓這個地方被覆上新的回憶,不也是一種好事嗎?妳就不會一直認為這只是個曾經讓妳不愉快的場所了。」
「⋯⋯你還真體貼呀。說吧,這次的旅行究竟要去哪裡?」

看到阿莉塞雖然無奈但沒有完全抗拒的反應,阿爾菲諾鬆了口氣,因為此行對他而言,是不論重複走上幾次,都不覺得厭煩的重要旅途。

在沙之家、庫爾札斯和伊修加德,他結識了無比可貴的夥伴們,若不是「水晶義勇隊事件」重挫他的銳氣,現在搞不好還繼續抱著天真的夢想,指使所有自認比他低微的人吧。

引領妹妹走出流沙屋時,阿爾菲諾心底其實還藏著一個盼望。

那位總能直言不諱,點出他的癥結點的那位龍騎士,在艾默里克就任上議會議長時選擇不吿而別,其後卻在魔大陸發現了他擺放在地的妮美雅百合花束,為此深信著終有一天還能再相見,那這天是不是就是時候呢⋯⋯



回顧之旅正式來到第一站「沙之家」,當初僥倖逃過「拂曉遇襲」一劫的阿爾菲諾,對阿莉塞訴說著自己為重建行動奔走的往事,同時也緬懷那些無法繼續同行的夥伴們。

阿莉塞雖然也跟著默哀示意,但望著大門沒有過多感情表示的她,顯然還不夠理解阿爾菲諾對這個幽靜小基地的特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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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阿爾菲諾,雖然傲氣未脫,但這是他第一次不為任務,而是出於身為「拂曉一員」,想再次點亮希望之火的真切之情。因此,「沙之家」可謂是他在艾歐澤亞發揮所長的起點。

「阿爾菲諾,下一站要帶我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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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妹妹出聲,才被拉回現實的阿爾菲諾,看著手上厚厚一本的日誌,這才意識到自己又顧自記錄了起來,完全忘了此時身旁還有一位旅伴。

「我想⋯⋯先到一個我們都熟悉的地方。」



「⋯⋯這是⋯⋯」

阿莉塞怎麼也沒想過自己還會再回到這裡。

北薩納蘭的青磷精煉所附近,因為受到衛月墜落影響,導致當地乙太偏屬性嚴重,證明這點的,正是自「龍神」巴哈姆特被封印後,向高處延伸的碎片爪痕。

當時若不是阿莉塞和阿爾菲諾一起潛入修復巴哈姆特的拘束艦,得知祖父阻止第七靈災的真相,任誰也想不到,現在看似逐漸走回正軌的艾歐澤亞,背地竟潛藏著震驚的事實。

看著曾經為必須隱瞞「功勞者」而憤恨不平的阿莉塞呆望了一下子,阿爾菲諾不禁笑出聲,但更令人意外的是,身旁的妹妹也分秒不差的轉過身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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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兩人果然是對雙胞胎,儘管當時在流沙屋因為理念不同而各分揚鑣,但經過各種事件的洗禮,彼此的想法都成熟許多,就連最率直的阿莉塞,看上去也多了分釋然。

「當時雖然很不捨和爺爺分離,但也多虧和你們一起行動,讓我找到了自己守護艾歐澤亞的理由。」

在離開前,阿莉塞撇過頭,貌似難為情的說著。和爺爺永別的傷痛,永遠都會刻在阿爾菲諾和阿莉塞的內心,但同時,也會化為彼此持續前進的力量,心照不宣的碰拳和敬禮,就是無需多言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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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希拉狄哈遺跡,阿爾菲諾瞬間被勾起最不願回首的往事,但為了身旁的妹妹,他怎樣也要振作精神,好好擔任一日導遊才行。

想到這裡,不禁蹙起的眉頭,便以無人能察覺的速度舒展開來。

殊不知,阿莉塞就像抓到良機似的,召喚出專屬陸行鳥,一臉神氣的對著自己拍起胸脯。阿爾菲諾見狀,羞愧得捂起臉,不過現在並不是急於辯駁的時候。

在被銅刃團及水晶義勇隊雙方夾攻下,阿莉塞還能緊急請託路過的陸行鳥商人,協助眾人安全逃出,說是救命恩人一點也不為過。

「當時真是嚇壞我了!沒想到打探一下拂曉的近況,就得知烏爾達哈正在搞這麼陰險的詭計,就連你也被當成人質!⋯⋯啊,頭好痛啊!」

阿爾菲諾被妹妹這麼一唸,實在顧不得什麼「哥哥的尊嚴」了,立刻併膝跪下,表現得十分誠懇。

原以為還會繼續遭受不留情面的苛責,卻沒想到阿莉塞只以輕到近乎無法聽見的嘆息聲表達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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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阿莉塞早就不打算再拿此事邀功,就算事過境遷,這個污點也會是哥哥心中的一大傷疤,於情於理,都不該再戳一次。只是眼見哥哥故作逞強,內心的調皮鬼就忍不住想戲弄一下罷了。

這就是阿莉塞的溫柔。

但本人絕對不會承認。



庫爾札斯中央高地。

這裡曾經坐著一位敬忠職守的騎士,儘管並沒有與之相稱的頭銜,仍不減他對祖國的熱愛及不經意散發出的眩目光輝。

因為「騎士之道」無需靠華而不實的妝點襯托。
為此,他所管轄的巨龍首營地辦公室也非常樸素,直到那天,才有了截然不同的改變。

阿爾菲諾望著吊掛在壁上的紀念畫像,內心對這位無怨付出的騎士有數不盡的感謝。若沒有他的鼓勵,氣盛的少年恐怕仍陷在名為「絕望」的泥沼裡。

阿莉塞自然也是知道這名騎士,即使從未見過面,但在和哥哥互通彼此近況時,騎士的名字不知道被提及了多少次。

雖然數月後,另一位龍騎士的名字出場率更加頻繁,甚至到了只要聽到第一個發音,就想翻白眼的程度。

『不要擅自再增加一位哥哥啊!』

據聞阿莉塞曾私下跟雅.修特拉及莉瑟這麼抱怨過,當然被抱怨者仍被矇在鼓裡。

回憶至此,阿莉塞轉頭望向阿爾菲諾,卻發現他正以超乎平常,甚至有些滑稽的動作,向眼前崇高的騎士畫像宣誓。

「嘿⋯⋯你又許下了什麼諾言呀?」

阿莉塞戳了下身旁只比她大幾分鐘的阿爾菲諾,換作別人,大概會因為不好意思而默默看在眼裡,但阿莉塞向來直來直往,尤其面對哥哥,更是沒什麼好假惺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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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沒什麼,只是向他道謝而已!」

這是阿爾菲諾一往的害羞反應。

「走吧!該前往下一個地方了!」

隨後便向阿莉塞招了招手,看來距離終點還遠得很。



兩人此刻來到福爾唐家衛兵駐守的木門前,這裡是巨龍首營地的接待室,阿爾菲諾曾在騎士的引領下,和伊修加德總騎士長針對「重新加入軍事同盟」一事會談過。
當然也包含了和龍騎士的第一次見面,以及⋯⋯

「如果那時候我在場,我絕對把那些鬧事的人渣一個個抓起來痛打到我爽快為止!」

提及水晶義勇隊,阿莉塞仍有吐不完的怨氣,如打拳般的雙手,隨著逐漸激昂的語氣擺動,此時若有個木樁,肯定會立刻被打碎吧。

阿爾菲諾笑著看著這一切,相對希拉狄哈遺跡,被取名為「雪之家」的接待室是別具意義的地點。某些層面來說,正因為有那群人,他才能真正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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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丘之貉,還是比深不可測的陰謀中心好應對多了。

眼見阿莉塞終於出氣完,阿爾菲諾輕笑了一下,以溫和的語氣提出邀請:

「那麼,我們就去向那個人打招呼吧。」



在神意之地,有一座終年被白雪覆蓋的山崗,那裡是眺望整個伊修加德的最佳地點,不論在哪個時段欣賞,都有與眾不同的美感。

遼闊的銀白雪地上,矗立著一座墓碑,倚靠在旁的,還有明顯被穿裂的獨角獸鳶盾,經常替換而終日綻放的妮美雅百合,則被置在碑前,這正是騎士長眠的所在。

阿爾菲諾和阿莉塞沈默不語的一同在墓前致意,少年一直記得這位騎士在闔眼前,對光之戰士細語的那句話,因此他也不會掉淚,而是以見故友的放鬆心情,簡單寒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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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帶阿莉塞來看你了,奧爾什方閣下。」

阿爾菲諾緩緩蹲下,在距離墓碑最近的位置介紹新訪客。至於阿莉塞,則選擇在阿爾菲諾身後幾步跟著蹲下,樣子顯得異常不自在。

「接下來,我想想,又是一個妳也熟悉的地方了。」

站起身向奧爾什方道別後,阿爾菲諾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略帶神秘的預告。聽到「熟悉」兩個字,阿莉塞頓時感到有種難以言喻的不祥感。

現在所處的地方是神意之地,是能眺望整個伊修加德的最佳地點。
換句話說,兩人正站在距離伊修加德最近的高地上。



「⋯⋯難道說,這是在報復我嗎?」

雖然阿莉塞並沒有在福爾唐伯爵府待上太久,不,更精確來說,是「躺」上太久,卻仍存有中了箭毒後,被桑克瑞德緊急抱進這座豪華府邸療傷的印象。

之所以會形容「豪華」,是親身躺過的沙發幾乎跟薩雷安的老家一樣柔軟,這少見舒適又兼顧透氣的高級感,據她所知,只有名門貴族才用得起。

在被送去病房前,她因為移送的晃動,再度睜眼看了一下四周,因此牢牢記住了這扇簡練中又不失華貴的紅色大門。

「我怎麼敢!當時我也是心急了,顧不了什麼,一心只請求借助艾默里克閣下的力量為妳治療。」

說罷,阿爾菲諾伸出手,輕輕拍了下妹妹的肩膀,對那時的他而言,的確沒有什麼比阿莉塞性命安危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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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內心再度對伯爵一家及艾默里克致謝,除了在逃亡期間受到庇護,還豪爽接受他的請託,甚是暖心的對待,只有以湧泉回報,才能不愧對如此巨大的恩情。

「那時是萬不得已,欠了你人情,但之後我可是好好休養了啊!」

阿莉塞略微垂下頭,噘起嘴踢起地上的小石子,表現出難得嬌柔的一面。

「好啦!這裡沒有要逛的吧?我們趕快前往下一站吧!」

沒等少年回應,少女扭頭就跑。雖然妹妹不顧一切向前衝的模樣,阿爾菲諾沒少看過,但向來遲鈍的他,仍舊沒法看穿阿莉塞的細膩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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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從思考中回神,妹妹早已不見蹤影。

隨著頭腦逐漸冷靜下來,阿莉塞減慢奔跑的速度,稍微喘口氣後在原地停下,卻沒看見阿爾菲諾追上,名為「內疚」的心情這才浮現出來。

「啊⋯⋯真是,簡直缺乏鍛鍊體力呢!」

但說出口的話完全是兩回事。

「阿⋯阿莉塞,太好了⋯終於⋯追上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阿莉塞並沒有立刻回頭,原因是她的腦中正在構建「阿爾菲諾體能訓練計畫」。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了⋯⋯跟上來吧⋯⋯」

即使還沒喘好氣,阿爾菲諾還是抓緊阿莉塞停下的機會開口,深怕再一個不留神,這位旅伴就要反悔回家了。

「好啦!又沒有說不去了!」

阿莉塞安份的尾隨在後,此刻她並不知道,接下來的坦白大會將會出奇的有趣。



一踏進神聖裁判所,莊嚴卻又令人窒息的氛圍立刻瀰漫四周,任誰都能察覺這裡並非進行一般的審判。在伊修加德普世信仰的戰爭神「哈羅妮」的見證下,唯有取得獨有儀式「決鬥裁判」的勝利,才能證明清白。

如此不公的判決,造成多少無法「洗清嫌疑」的人民,踏進了黑暗,就再也不能重返光明。

阿爾菲諾在「決鬥」場地門口頓了頓,在此行前,他已鼓足勇氣,決定將和塔塔露在這裡遭遇的一切,全盤向阿莉塞托出。接著,正當他一五一十說完事情經過後,他最害怕的反應如預料中發生了。

阿莉塞毫不掩飾的放聲大笑,並非是因為哥哥被捲入「異端者嫌疑」,而是他拼命想掩飾的「重蹈伊修加德的覆轍」的原因,就是這麼一回事。

「什麼嘛!這有什麼好羞愧的!只是你真的該感謝那傢伙啊!真是的,這麼有趣的事,我竟然不能參上一腳!」

阿莉塞口中的「那傢伙」,無非就是艾歐澤亞鼎鼎大名的英雄,至於參上一腳,能痛揍故事中的反派,何嘗不好好把握機會?

「這下我們兩個在伊修加德都有不好的經歷呢,扯平啦!」

對於妹妹「扯平」的評價,阿爾菲諾突然覺得周圍模糊了起來,雙腳失去平衡而短暫搖晃。

過去,他一直認為,逃到異地尋求庇護,卻又帶來無端的紛亂,簡直就是行走的災星,與他相對的,是看得如此淡然的阿莉塞。在她眼中,他彷彿就只是個無辜被牽連的局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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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他很慶幸有阿莉塞這樣的妹妹陪伴。
儘管她只是覺得有趣,這樣就好,就這樣就好。



離開伊修加德後,阿爾菲諾和阿莉塞一起來到位於阿巴拉提亞山脈西側的龍堡參天高地,這裡的氣候比起受靈災影響而驟變的庫爾札斯,顯得舒適宜人許多。
越過人龍領地交界處的尾羽集落,持續往西,即是龍族所棲息的不潔三塔。

此處的龍族渴求寧靜,不願涉入紛爭,因此自人龍戰爭爆發開始,整片阿瓦隆尼亞古陸,居住著和「維德弗尼爾」同樣不受邪龍所控,也不屈服於人類的龍族。

維德弗尼爾,是「聖龍」赫拉斯瓦爾格的眷屬。當時,阿爾菲諾、光之戰士、伊塞勒及那位「龍騎士」,四位放在平常來看相當稀奇的組合,為了尋求聖龍的幫助而一起踏上旅途,維德弗尼爾即是他們與聖龍間的聯繫橋樑。

在擊敗邪龍之後,更是「人龍再築和平」的重要見證者。

在此期間,為了不同緣由,阿爾菲諾先後帶著露琪亞、艾默里克多次造訪不潔三塔,也曾獨自來探視正在養傷,別稱「白翼」的維德弗尼爾。因此,牠對這位嬌小的精靈族少年非常熟悉。

但今天,少年身旁跟了位長相雷同的精靈族少女。

「哦呀⋯⋯兩位小小的人類,長得非常相似呀⋯⋯」

面對阿爾菲諾和阿莉塞的突然造訪,維德弗尼爾以一貫緩慢且溫和的語調對待。

在嶄新的人龍共榮時代,願意和龍族交流的人類變多了,因此,維德弗尼爾也早已習慣,時常有輕重不一的步伐聲劃破這座塔的幽靜。

「是的,維德弗尼爾,這是我的雙胞胎妹妹阿莉塞。」

阿爾菲諾恭敬的行禮,他對待維德弗尼爾的態度就像見一位慈祥的老者,完全沒有種族間的隔閡,一旁的阿莉塞則望著維德弗尼爾的潔白身軀,內心感嘆這就是「白翼」不怒自威的氣場。

見妹妹沒有開口,阿爾菲諾以浮誇的動作向著阿莉塞的方向比劃,此舉成功獲得同行者的注意力,然而。

「⋯⋯請問你在做什麼?哥.哥.大.人?」

阿莉塞環抱著胸,一臉鄙夷的轉頭望向阿爾菲諾,當她這麼稱呼時,即是隨時可能動手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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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阿莉塞很快地沉住氣,畢竟在初次見面的巨龍面前,對哥哥揮拳可是相當不得體的行為,這般簡單道理,她自是明白。

在阿爾菲諾繼續向維德弗尼爾報告近況時,阿莉塞緩緩彎下腰,展示從遙遠之國習得的禮儀。白翼見少女在短短幾秒內就將情緒收攏,暗嘆人類果然是「非常進化的種族」,和附近的鄰居大相徑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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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們就先告辭了,下次再來看您,請多保重。」

阿爾菲諾語畢,便和阿莉塞一同揮手道別。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維德弗尼爾頓時有了新的體悟,當時選擇再次和人類共存的決定,果然不負牠所望,是非常正確且充滿未知樂趣的一條路。

牠滿心期待能再和少女相見。



經過通往翻雲霧海的徹悟洞窟,翻越索姆阿爾靈峰,即抵達位於雲端的莫古力之家,阿爾菲諾在這裡結識了黑衣森林以外的莫古力氏族。

雖然毛色略微不同,但喜歡惡作劇和圍在一起唱歌跳舞的習性,證明兩邊氏族的淵源非常相近,但在某位龍騎士眼中,牠們都只是會飛的白豬罷了。

阿爾菲諾對此地其實也沒有任何留戀,被以「試煉」的名義使喚去撿垃圾、找食材等雜事的回憶,一點也稱不上美好。

但也藉由牠們的幫助,尋找聖龍的旅途才能順利迎來終點,儘管不擅長和這群雲海住民交流,阿爾菲諾心中仍存有一絲感謝。

如今久別再會,為了表示友好,阿爾菲諾在長老莫古靈面前,特別以最親近的方式打招呼:「舞蹈」。

對於完全沒被預告的阿莉塞來說,眼前景象簡直無法置信,於是先前忍住衝動的右手,直接快狠準地襲向阿爾菲諾的肩膀。

儘管收斂了力道,但長期維持運動習慣的阿莉塞,所帶來的「物理」震撼,仍讓阿爾菲諾愣在原地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所幸阿爾菲諾從「受到襲擊」到解釋的間隔並不長,若慢上幾秒,恐怕得再繼續挨上妹妹特有的「火爆之拳」。

「下次先好好說清楚呀!否則我以為你在路上⋯⋯突然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阿莉塞突然覺得眼前的哥哥很陌生,這趟旅行截至目前為止,阿爾菲諾的言行超乎尋常太多,雖然她曾聽說人在出外旅行時,會展露平時隱藏的一面,但以阿爾菲諾而言,阿莉塞很難相信這會發生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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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已經見識到了,還見識得太多。
再這麼下去,恐怕她會忍不住向於里昂熱求救,請他解釋「人格突變」究竟是怎麼回事。



同樣位於翻雲霧海的四臂廣場,是屬於聖龍與已逝愛人希瓦間重要的回憶之地,同時,也是阿爾菲諾等人尋找聖龍之旅的最終站。

阿爾菲諾永遠記得,四人在這座廣場圍著篝火,等待天空破曉的那晚,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親手升起的火焰是如此溫暖。

說到火焰,他再度想起龍騎士傳授的撿柴技巧,現在的他已經不排斥做這類雜事,相反的,這正是搭起互信的基礎。

阿爾菲諾抬頭看向晴朗無雲的碧空,他現在非常想讓那位龍騎士看到他成長許多的模樣,當然不只是撿柴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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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塞,妳知道挑容易生火的木柴是有訣竅的嗎?」

雖說如此,阿爾菲諾還是不經意提起跟柴火有關的話題。

「啊?又來?」

阿莉塞不可置信的看著阿爾菲諾,她先前已經聽過阿爾菲諾炫耀新技能了,理應來說,「這時應該說說其他更值得回憶的事吧,莫非真的被附身了?」雖然情況已經超出阿莉塞能理解的範圍,她依然拚盡全力,將這句話給硬生生吞回去。

「哼⋯⋯既然如此,那你撿過貝殼嗎!」
「好,那去天極白堊宮吧!我還藏有一手呢。」
「好呀!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讓你這麼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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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來如此純真的較勁場面,對被譽為天才的兄妹來說,是需要認真看待的大事。
至少此刻是如此。



天極白堊宮,是屬於聖龍領地的壯麗宮殿。此地與四臂廣場一樣,是由與聖龍結下契約的雲海莫古力族維護。

因此,除了天然老化外,這兩個場所是人龍戰爭期間唯二保存完好的建築,象徵希瓦靈魂殞落後,聖龍對其長達千年的堅定不移。

宮殿廣場上,阿爾菲諾拿出喇叭,熟悉又令人懷念的音樂霎時響徹天際。對此,阿莉塞的表情似乎說著「真的有我不知道的技能」,隨後默默坐下,靜靜聆聽這場專屬於她的獨奏會。

位於雲海上的宮殿,少了周遭建築的遮蔽,時常有涼爽的清風拂過,悠揚的樂聲配上徐徐的風聲,巧妙形成輕柔的搖籃曲。

阿莉塞不知不覺打起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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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菲諾注意到此景,並不打算打擾少女的片刻清幽,悄悄收起喇叭,卻沒想到,阿莉塞在分秒不差之時倏忽驚醒。

「啊⋯⋯嗯⋯⋯」

驚醒了幾秒,阿莉塞的眼神又陷入迷濛,顯示本人還處於恍惚狀態,突然對阿爾菲諾拍起手,更是直接驗證這點。

待阿莉塞完全清醒,已經是雲層變得豐厚的時候,原先的清風,也冷冽地呼嘯起來。

為了抓緊時間,阿爾菲諾拉著阿莉塞使用乙太之光,迅速趕回庫爾札斯中央高地。
這趟回顧之旅即將迎來終點,他可不想就此抱憾而歸。



再次回到庫爾扎斯中央高地時,已飄起皚皚細雪。

從阿爾菲諾和阿莉塞現在所站的位置望過去,正是光之戰士與邪龍對峙的雲廊。
擊敗了邪龍、拯救龍騎士,並親手將龍眼拋向雲海深處,往日情景猶如昨日往事,清楚地浮現在阿爾菲諾眼前。

正當他想向阿莉塞闡述這段歷史時,赫然發覺她正翻閱著一本非常眼熟的紅色精裝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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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別的,正是戰爭終結後,在伊修加德境內廣受歡迎的回憶錄《蒼穹之禁城》,作者就是福爾唐伯爵。

儘管當時福爾唐家的立場備受質疑,他仍堅定地以客觀沈著的角度,詳細描述伊修加德推翻封閉之牆,迎向革新時代的過程。

「說起對這段歷史的熟悉,我現在可不會輸給你呢!阿爾菲諾。」

阿莉塞平時就有看書的習慣,無論是歷史還是魔法學,任何她想吸收的知識都不會錯過,但這本回憶錄曾被列為市面難尋的絕版書,恐怕這是雅.修特拉聽說阿莉塞要去旅行,特地事先借給她的吧。

這位魔女總能輕易看出他人的心思。

「完全被掌握了呢⋯⋯」阿爾菲諾如此想,以後得對這位前輩更加尊敬了。

「好啦!這下你的巡迴之旅應該吿一段落了吧!」

阿莉塞舒展身體,在這寒冷的氣候下,『若一直僵直不動,反而會讓冷風有機可趁,加重感冒的機會。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則你會更加不舒服!』阿莉塞曾經對著患了重感冒,正消沉的躺在床上的阿爾菲諾如此說過。

平時不愛動的他,特別容易受到氣候變化影響,因此在冬天,感冒就成了例行公事。過去還待在薩雷安時,全體僕人甚至會進入警戒狀態,為萊韋耶勒爾家少爺隨時備好保暖措施和醫藥用品。

當然,阿爾菲諾在懂事後,就拒絕了僕人們的這番心意,『我長大了,身體該由自己照顧了。』這是他給出的理由,但僕人們的視線仍是緊盯不放,讓阿爾菲諾感到十分頭疼。

現在,和僕人差不多的神色顯露在阿莉塞臉上,自從趕回庫爾札斯後,她就特別關注阿爾菲諾的臉色。於是當她首次反客為主,主動提議回到伊修加德休息時,阿爾菲諾也毫無疑問地答應,他內心明白,這是阿莉塞毫無自覺的關心。

阿爾菲諾回頭望向來時的位置,此時他腦海中浮現出龍騎士在失蹤前,在病房所說的其中一句話:『雖然我復仇的心願總算是實現了,但內心還是無法釋懷。留下的,只有對所有逝去生命的悼念⋯⋯』

若是沒有奧爾什方和伊塞勒這樣無私的奉獻,打倒邪龍,或許仍是天方夜譚。

透過回想同伴們的話語與面容,阿爾菲諾再度抱著不畏艱難的決心,向前踏出一步。回顧之旅雖然劃下休止符,但守護艾歐澤亞的使命,仍未結束。



伊修加德砥柱層的伯爵府旁不遠處,有一座供過路者取暖的休憩亭,阿爾菲諾和阿莉塞正在這裡聊著這一路的所見所聞,並交換彼此的心得。

外頭仍在飄著雪,小火爐的熱氣在亭內奔騰,其溫度之高,由火爐上的水壺蒸氣可見一斑,卻也正好達到迅速驅寒的效果。

話題討論到一個段落,阿莉塞為這次的小旅行做出一個結論:

「我可真的是被你嚇壞了!一下擔心你被附身,一下擔心你受不了寒冷感冒,這趟旅行可沒少折磨啊!」

阿莉塞抱著頭叫屈,這個結論乍聽只是在埋怨,實則充滿對哥哥的關愛,相當符合她的性格。

阿爾菲諾靜靜在旁看著,這得來不易的平和時光,他非常享受其中,即使妹妹的嘆息聲夾雜在之間也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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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在聽嗎?阿爾菲諾?」

察覺許久都沒聽見少年的聲音,阿莉塞停了下來,試探性的詢問。除了不擅長政治上的社交以外,她也最怕把氣氛搞冷這件事了。

「啊,當然有。我只是懷念起以前跟爺爺一起到處旅行的日子⋯⋯但我不後悔當初毅然決然來到艾歐澤亞的決定,在這裡經歷的種種,讓我體認到自己還有許多不足的地方⋯⋯」

阿爾菲諾平靜地說,眼中短暫閃過一絲低落,隨即又恢復原狀。

「所以,若還有機會,妳願意再跟我一起旅行嗎?」
「啊?我沒有說討厭啊!只要有時間,想要我陪都不是⋯問題啦⋯⋯」

大概是為不小心脫口說出「想要我陪」這種詞,阿莉塞明顯彆扭了一下。

「呵呵⋯⋯是嗎?那就太好了。」

阿爾菲諾柔和地笑了,這時,他感覺到四周的溫度比剛剛熱了一些,原先飄著的細雪,不知在何時停歇。
趁著雲層透出些微亮光,阿爾菲諾站起身,轉向阿莉塞,他的神情看起來豁然開朗許多。

「走吧,我們還有一站呢。」
「什麼?阿爾菲諾,你不是說已經結束了嗎?」
「嗯,旅行是結束了,但是我們還沒『回家』。」
「啊⋯⋯喔!說的也是呢!跟塔塔露說好會順路過去找她的!」
「不過,先說好!可別『不小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啊!」
「嗯,妳在旅行時睡到流口水的樣子非常可愛呢。」
「阿爾菲諾!」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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